myallyalan的部落格

晚上在吃飯的時候, 老公提到二年前的這個時刻, 我還在家中算著子宮收縮的頻率和陣痛的長度, 其實陣痛是從半夜就開始了, 記得是個週日, 老公不用上班, 剛過了凌晨, 上厠所時就發現輕微出血, 就心想這一刻是真的就這樣來臨了嗎? 因為當天就是我的預產日, 一方面也真覺得這實在也是太準了吧?


由於才幾天前和我的醫生看門診, 當時醫生觸診, 還說這個禮拜是不可能生, 而他下星期開始就會放假, 所以看來將會是別的醫生替我接生, 雖然我之前也和其餘幾位醫生看過門診, 但總是希望能給自己的醫生接生, 想想這是醫院的制度, 誰也不知道到時要生的時候, 醫院裡會是那一位醫生在輪值. 其實美國此地也是有醫生從頭到尾每次都負責幫妳看門診和最後的接生, 不過當初我們會選這個診所, 最重要的是診所和最後生小孩的醫院, 都離家很近, 然後我們再從診所裡的婦科醫生當中, 挑了這位經由朋友的護士朋友所推薦的, 當初一開始, 我們就知道這個系統是平時就會儘量在門診的時候, 讓我們有機會認識每一位醫生, 因為到時接生的醫生, 很有可能不會是我選的婦科醫生, 所以我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之前我們去上了課, 聽說有不少孕婦一陣痛就跑醫院, 這在美國可是行不通, 通常都是要等到陣痛的頻率要每5分鐘一次, 而且每次陣痛的長度都有1分鐘, 才是該去醫院的時候, 或許就是因為是個乖學生, 所以整天我都在算, 剛開始早上的時候, 我還自己紀錄, 等到下午5點多的時候, 我的陣痛已經讓我寫字太過潦草, 所以就由老公接手紀錄, 不過一直到晚上9點, 都還是維持在每10分鐘一次陣痛的頻率, 不知道是自己忍痛的功力不錯, 還是上課教的呼吸法有效, 所以也沒有急著去醫院, 吃過晚飯後就趕快先洗了個澡, 該要帶去醫院的東西, 老早也都打包好, 所以就以平常心在等待.


過了晚上9點, 陣痛頻率提高到每6到8分鐘一次, 等到晚上10點, 就開始有幾次陣痛的頻率達到每5分鐘一次, 雖然不是每次, 我們還是決定前往醫院, 10點40分的時候離開家, 晚上路上沒什麼車, 醫院不到10分鐘就開到了, 由於時間已晚, 老公直接把車開到急診的入口, 按了電鈴後, 我們進入醫院, 醫院馬上從電腦查到我的資料, 然後在我手上套了一個條碼, 之後醫謢人員讓我坐在輪椅上, 把我推入產房, 這時看到時間剛好晚上11點.


等了一陣子, 才有一個醫護人員替我檢查, 這時才經由告知, 我的子宮頸已經開了5公分, 聽到時都嚇一跳, 由於合乎住院標準, 醫院這時才正式收我, 而時間已是晚上11點35分了. 到了半夜1點, 子宮頸開到7公分, 陣痛已經到了臨界點, 快要熬不下去, 照助產士的說法, 開得還不夠大, 還不到時候, 雖然上課的時候, 老師大力鼓吹自然生產, 不用無痛分娩, 但是在那個時刻, 我想我已經臉色慘白, 所以老公趕緊去櫃台請求無痛分娩, 20分鐘後, 醫護人員先替我插針打靜脈注射, 之後就又進來了二個人, 老老的一位醫生應該是麻醉師, 看來相當資深, 他的助手年紀也不小了, 二人要我坐起, 無痛分娩的麻醉注射, 需要相當的經驗, 也有著一定的風險, 我那時已經痛得不得了, 麻醉師的助手還要我不要動, 真是等到無痛分娩的手續全部搞定, 已經是半夜2點了.


等到麻醉生效, 終於可以喘口氣, 心情輕鬆到幾乎忘了小孩還沒生出來呢! 試著睡一下又睡不著, 便和老公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一直非常緊張的媽, 在這段時間裡也才放鬆下來, 和我們在產房裡休息一下. 可是很奇怪地, 到了四點左右, 骨盆的地方卻慢慢覺得酸痛, 剛開始還懷疑是不是無痛分娩藥效不夠, 後來酸到怎麼換姿勢都無法緩和, 老公趕緊去問櫃台, 醫護人員還說既然麻醉了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啊? 就跟著老公來看我, 在觸診後認為無痛分娩的劑量算是理想, 所以我不至於完全失去感覺, 會感到酸應該是因為寶寶已經在持續向產道推進當中, 所以現在該是開始push的時候了, 老公幫我記下, 時刻是早上的4點32分.


這時輪班的助產士是一個活潑的黑人, 也多虧了她, 氣氛才不至於一直緊繃, 她要老公幫她, 一人站在一邊拉住我的腳, 讓我的雙腳能夠保持著張開的姿勢, 我隨著助產士的口令, 一次又一次地用力, 試著把肚子裡的小Ally推擠出來, 助產士說就好像排便排不出來, 那樣的用力方式就對了, 其實那時下半身的知覺極其有限, 完全得用想像力來進行呢.


這時的我還沒有破水, 老公和我說他已經看到羊膜了, 助產士試著用手, 想要把我的羊膜弄破, 結果居然弄了幾次才破, 這時是4點55分, 老公說看到Ally的頭髮了, 助產士還說Ally的頭髮真多, 可以分給其他幾個當晚之前出生的小孩. (可是後來Ally一直不長頭髮嘢!) 助產士此時要我緩一緩, 要等我的醫生來之後, 再來所謂的”臨門一腳”, 由於很巧的, 這個早上是我的婦科醫生輪值, 他可是這個班輪完後, 就要去放長假了, 小Ally一定是心有靈犀, 搶在醫生叔叔放假之前來到這個世界, 醫生5點15分的時候進入產房, 而小Ally就在5點50分的時候來到這個世界.


今天能夠完整地寫出二年前發生的細節, 多虧了當初我們所寫下的notes, 特別把它重新挖掘出來, 寫在Ally2歲的前夕, 這篇早該在Ally網誌成立時就寫下, 居然一拖就是二年, 其實很多當下的感觸如今都已經淡化, 想想有些可惜了, 不過總是盡了力, 寫出了這還算完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