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allyalan的部落格

今年的九月, 咱家的小宅男正式開始接觸團體生活, 也是因為明年秋天Alan就要進入幼稚園了, 看他一直不想去上學的樣子, 雖然明知相對來自於他的反抗會很大, 還是得鐵著心, 趕快讓他先來適應一下, 我的計劃就是先讓他一週上三個半天就好, 而且在幾個月前就開始循序漸進, 在和他交談之中, 透露著他就要去上學了, 學校在那裡等等, 他雖然口頭上表達了不想去上學, 但因為事不緊迫, 他也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後來好多次開車經過他的學校, 他還會主動和大家講那是他的學校, 語氣平淡的好像是在描述第三人稱, 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

開學的前一週, 學校安排了參觀的活動, 家長和新生可以提早熟悉環境, 還有和老師以及助理們打個照面, 當天阿公阿嬤也跟著去了, Alan仗著"人多勢眾", 黏著我們玩學校的各式玩具, 還有戶外的活動區, 我還帶著他去上學校的廁所, 坐小馬桶, 洗手擦手等步驟都來一回, Alan的老師, 之前友人的孩子也曾被教過, 而且頗多這位老師正面的評語, 所以我的心情也較篤定, 覺得Alan的運氣還不錯.

終於要面對的這一關還是得面對, 我可以感受到孩子承受了壓力, 連我們大人都有點惴惴不安, 對於要上學這件事, Alan始終不願意去接受, 開學前一天的晚上, 終於算是正式來了一次情緒上的小崩潰, 固執的他一直企圖改變我們的這個決定, 我也是一路小讓步, 不過堅守著最後底線. 雖然這是第二回送孩子出去接觸團體生活, 不過多年前Ally的表現相較之下就平靜得多, 吵鬧歸吵鬧哭歸哭, 還不至於在學校裡成為全班注目的對象, 開學的那一天, 就是咱家小仔的反應最激烈. 上圖是開學當天出門前所照, 當時還被我們大家哄得很開心.

平時在玩具店, 看到我們離開他視線, 而有別的小孩接近時, 他都會慌張失措, 更何況是要留他自己在教室呢, 當天在教室裡我待了一個小時, 眼見別的家長都早已離去, 這一刻也是自己該揮揮手, 硬著心腸離去了.

這一刻儘管事前再多的安慰, 再多的獎勵都沒有用, 幾個工作人員擋住我和Alan之間, 我快速的走出教室關上門, 聽到他絶望的聲音在門的另一邊大喊著, 要不心疼也難, 這寶貝的肺活量還真大, 大概是音量驚動了學校裡的行政人員, 還忙著在教室外安慰我, 一邊替我查看Alan在教室內的狀況, 頻頻和我說he's getting better....

幾個小時後去接他, 他早已平靜下來, 但看到我的時候, 又不禁開始嚎啕大哭, 剛好之前他在家的累積點數又集滿, 我就轉移他的注意力, 說要帶他去買小火車, 看他手裡拿著一本書, 原來是老師送每位學生的, 就在我們母子之間一問一答, 他吃著我帶來的棒棒糖後, 在鏡頭前很快又恢復成愛笑的Alan了.

還記得多年前當Ally第一次放學後, 我曾用錄影的方式記下她在學校的"心得訪談", 這次我也依樣畫葫蘆來個專訪, 心情愉快的這時候, 他突然有感而發地說"媽媽, 我知道了, 姐姐和我是上課的, 把拔是上班的", 那我就問媽媽是...? 他想了一下說"媽媽是晾衣服的", 啥? 原來我只是個晾衣服的喔, 趕快要他想想再換個答案, 他就說"媽媽是開車的", 小孩子的答案直讓人哭笑不得. 上圖是在接姐姐下課時, 他開心的拿老師送他的書和姐姐分享.

這第一堂課告一段落, 週二不用去學校, 他還是在家情緒不太穩定, 有時會突然"悲從中來", 就又開始哀號說不要上課, 說學校不好玩, 老師說什麼他都聽不懂等等, 我答應他下課後要給他一個驚喜, 一直到週三上課前, 他還是情緒反反覆覆, 好的時候理智得像個小大人, 不好的時候就無理取鬧, 我安撫他說可以帶一個他喜歡玩的玩具到學校, 要出門前他仍是慌張到語無倫次的地步, 一下說他腳酸(最近常在心情不好時這麼搪塞), 一下說他書沒看完, 最後他緊握著新買給他的Henry小火車, 還是一路哭哭啼啼地和我去學校, 當天趁著他上課的空檔, 帶著阿公阿嬤到華人超市採購, 碰巧看到一些小蛋糕, 其中一個上面還有小火車圖案的, 阿嬤就說買這小蛋糕給Alan, 當作他下課後的surprise好了. (為了鼓勵他, 每次下課都會給他一個surprise, 當年姐姐開始上整天的幼兒園時, 也是如法炮製)

下課前就已經抵達學校, 偷偷地看他在戶外活動的情況, 覺得他反應都還好, 之後老師要他們集合又帶回教室. 放學後問他上課的情況, 這回看到我, 哭得就比上回緩和了, 和我說今天在學校的點心是起士餅乾, 他有吃, 上回的點心是爆米花, 他說都沒吃, 只喝了一杯水. 還和我說他們班上有18個人, 我問他怎麼知道, 他就說老師集合學生後會一個一個數, 他排在最後面, 老師點到他的時候說eighteen呀, 看來他學得挺快呀, 不過他還是和我強調學校不好玩, 而且希望我在接他的時候, 可以排在前三位的家長隊伍中.

隔天週四和阿公嬤帶著他去回收瓶罐的地方, 換了點錢回來後, 我們到一旁的超市, 阿公買了一顆小紅球給他, 打算當作他下次上課的獎勵, 沒想到才上了兩堂課Alan就中鏢, 鼻涕咳嗽全都來, 原本週五我和老公都排了洗牙(半年前就約的, 沒想到卡在他上課的時段), 計畫是由阿公阿嬤帶著他先去學校旁的公園玩, 送他進學校然後我們回來再接他放學, 心想阿公阿嬤這項任務也不輕鬆, 乾脆放他一天假, 回家時阿嬤還說Alan吐了幾次也開始發燒了, 這上學之路可稱得上好事多磨.

生病中的Alan, 情緒的起伏更是大, 週日的晚上又痛哭, 說他在學校老師都不懂他要找媽媽, 要怎麼樣才可以找媽媽, 可憐的寶貝要從幾乎全中文的環境轉成全英文, 又在生病的階段, 實在也是頗為辛酸, 很能搏得我們作父母的同情心, 好在他的病況到了週一已經很輕微, 我們又搖身一變成為狠心的爸媽, 決定還是帶他去學校. 這天幾乎是我一離開, 他就停止哭, 下課時去接他, 雖仍苦著臉, 但是總算不哭了, 心上石頭總算稍微放下, 有點漸入佳境的預期了!  上週買的小紅球, 也自動變成下課後的獎品, 瞧他滿頭的亂髮, 實在是不整理不行了, 剛好老公也想剪, 所以週二的晚上將一大一小都理了個小平頭.

週三讓他換了一台小火車帶到學校, 大概是為了減輕自己對學校的恐懼, 他開始喜歡聽我講有關學校的任何事情, 這還包括了家中成員昔日的求學點滴, 這樣他對他自己面對的未知, 可能就多了點全盤掌控的心態, 感覺來自於他的反抗也低了一些, 雖然睡前還是可感覺他的不安, 還小哭了一下, 但是這回出門上課到進教室, 又更進步一些, 這天他坐在地毯上, 我抱抱開始緊張哭泣的他, 說"媽媽數到10就要bye bye囉" , 不意外的他要求要數到20, 還約定好要在窗前揮手bye bye, 我們一一照做, 總算是第一次平和的離開, 從窗戶看著眼角仍噙著淚的小人, 對我揮揮手, 邊點點頭道再見, 兒子的人生獨立之路, 于焉正式展開!

放學時帶了他喜歡吃的冰棒和貝殼蛋糕(瑪德琳), 還把他的小腳踏車也帶了出來, 之後又和姐姐一起去姐姐的中文學校.

若是大家認為之後就沒事了, 那就是太低估小孩子反反覆覆的天份嘍, 週四凌晨起來找我, 各種要求折騰了近一小時, 一直要我陪他, 還頻頻問"媽媽你會一直照顧我嗎?" 我回說媽媽會陪你睡著啊! 然後他又問了"你可以告訴我上學會怎麼樣嗎?"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 他以為明天要上課, 所以擔心得睡不著啦!  趕緊告訴他, "等一下天亮是星期四, 不用上課啦!" 他有點驚訝的和我再三確認後, 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週五上課前, 帶小火車這一招已經行不通, 吃早餐時, 除了要我答應他放學後有一定要帶他喜歡吃的東西, 還突然和我約法三章了四個步驟, 一是high five, 二是抱抱, 三是從1數到20, 四是和他掰掰, 我就可以離開教室了, 看他一付很酷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這樣的步驟, 能夠這樣自己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還真是不錯. 結果數1到20時, 撒嬌的天性又跑出來, 說我數太快了啦, 要我再陪他久一點, 知道我真得走的時候, 也不再哭了, 還回頭和我掰掰微笑著. 下課前用了家中院子的萊姆, 替他調配了萊姆蜂蜜汁, 裝在舅舅送給他的杯子裡帶給他, 瞧他滿臉調皮的模樣, 我心中又樂觀了幾分, 希望他早點能夠開始享受在學校的時光啊.